【段楚】短打
司空睿追聂雨晴的时候,为了写情书挑灯夜读数日,颇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架势。
后来那些情书又一封不落地被用在了秀秀姑娘身上。
段白月一边鄙夷此人实在狼心狗肺毫无诚意,一边仍被拉去当狗头军师,半夜扮作登徒子以便对方“英雄救美”。
第二日司空睿带着几分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的豪情拍了拍段白月肩膀,感动道:“好兄弟,讲义气。等你将来看上了哪家姑娘可千万莫忘了告诉我,我帮你追。”
段白月发出一声冷笑:“我的媳妇,还用你追?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昨日你在清河桥上守了两个时辰,可以说得上‘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’了,我自然要投桃报李,总以为好也。”
司空睿近日背多了古诗,说话也带了点文绉绉的意思。
段白月扭过头,对一旁边啃荷花糕边喂虫的段瑶慈爱道:“记得以后离你司空哥哥远一点,莫要叫他带坏了你的文化水平。”
否则会不会气走新夫子且另说,光棍怕是要先一辈子打定。
立志不当光棍的段世子几个月后动身前往皇城,在太子寝宫面前被拦了下来。
段白月对着满脸堆笑的四喜公公无奈道:“我又哪里惹着他了?”
明明连面都没见上,也能生气。
“没有,没有。”四喜公公笑道,“只是天色已晚,太子不方便见客。”
“他身子不舒服?”段白月皱起眉头。
“自然不是。”四喜怕他着急硬闯,忙道,“只是太子近日心中不太痛快,吩咐了谁也不见。”
段白月揉揉眉心,半晌方道:“那我明日再来。”
然而第二日也没有见到楚渊。
第三日仍是。
东宫的守卫倒是一天比一天森严。
段白月站在庭中,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,苦中作乐地想:这倒是真的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了。
眼看回大理之期渐近,段白月只好写了封信由四喜转交,老老实实道:“那我明年再来。”
段白月在皇城一无所获地打了个回转,发现还真叫司空睿将人家姑娘骗上了手。
司空睿给他包了个大红包,宣布了要带新婚妻子出海隐居的消息,又喜气洋洋道:“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你我虽分隔两地,但仍是过命的兄弟,只是遗憾以后无法替段兄你追心上人了。”
段白月掂了掂红包,淡声道:“你滚吧。”
此等文盲,也能追到媳妇,而他却只能站在心上人房门外,当真没有天理。
离京前日的夜里,段白月在东宫外站了许久,其实就算加强了守卫,也不是不能硬闯。
他素来胆大妄为,此等小事,从儿时起便做得惯了,每每总要惹楚渊生气之后再死皮赖脸地哄回来。
只是年岁越长,越是不愿违逆对方心意。
毕竟那人生气后脸颊飞上一层薄红的神情再可爱,终究不如高兴时让人看着心生欢喜。
四喜公公站在窗口,看着段世子离开的身影,颇松了一口气。
寝宫里楚渊连身子带脑袋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镜,小声问他:“走了吗?”
声音被薄被浸过,很有几分瓮声瓮气。
“走了走了。”四喜连声安抚。
前日里楚皇为了拉拢西南府,免得太子将来两面受敌,便从民间找了个女儿回来想给段家赐婚,然而圣旨还没下达,人倒已经被楚渊放跑了。
自然是要受罚的。
楚渊在床上躺了一段时日,得知段白月进京的消息后坚决要求将人拦在门外。
四喜清楚他的性子,当然不敢不从,否则怕是两边都要闹个天翻地覆。
何况此等身份的两个人,若真个儿互通心意,也不知将来要在这条路上吃多少苦。
然而这些是段白月此时尚不知晓的。
一如楚渊也并不知他心中想一般。
回大理后不久,段白月接到了京中密信,其后数年,定隋州,平西南,以西南王之名震慑七十二寨,被写进小话本里长出蝎子尾巴。
也不过是为了。
他心中真正的,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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